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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不能不要開始,因為一旦開始了,就代表總會結束的。


「根據牛頓第一定律,如果物體永遠不受外力影響,靜止的東西會永遠保持靜止,正在運動的,就會沿著直線以均速一直跑下去。維特在認識綠蒂之前,是靜止的。然後一天,他遇上了綠蒂,於是彷彿有一隻大手,在他背後推了一下,他就開始失魂落魄地,在城市中疾走。」《陳志華/均速運動》

然後你開始在城市中盲目地疾走,尋覓她的身影。
然後你不停地檢查自己的手機,是不是沒電了,怎麼她沒打來,簡訊怎麼不回,我有沒有漏接。
然後你聽情歌的時候會笑,因為這句話唱對了,下一秒卻哭了,因為那句話也唱對了。
然後你開始在入睡前回想,反覆想著她掛在嘴邊的笑,喝剩的那杯茶,沒說完的那句話。
然後你躲在被窩又開始幻想,想著約好要去看的電影,該穿什麼衣服,她會哭紅了眼還是睡著了。
然後你走在這條街上會想起她,搭上了那班捷運會想起她,季節過敏的時候也會想起她。

然後你開始像條偏離軌道的直線,斜斜地以秒速三公尺的速率向她靠近。
然後你才發現與她之間不再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,無法視若無睹她的存在,因為自己就快撞上了。
然後你卻害怕,害怕接近交會於一點後,就會開始漸行漸遠,遠到像冬日薄影那般模糊到要碎了。
然後你說能不能不要開始,因為一旦開始,就代表總會結束的。

然後你卻不知道,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是如何開始的,你無法抑止更無法預測,更別說是使力拒絕。
然後你驚覺自己站不住腳,她輕輕一笑就撫動了你的腳步,你就只好繼續失序地往世界的中心跌落去。
然後你只眼巴巴地乞求能早日用盡了力,別再像陀螺以她為圓心打轉,但無情命運卻持續鞭打使力。

然後你要怪就只能怪那天色太美好,月迷津渡。
所以你要怪就只能怪那天色太美好,月迷津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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